有一种痛叫思念
清晨,推开尘封已久的窗户迎进一室秋凉。窗外,小麻雀在嬉闹,几片枯叶萧萧落下随风飘进室内,枯黄的叶身布满了细细的脉络,极像母亲长年操劳的双手。思念便在瞬间决堤,淹没了所有思绪。
记忆延伸,秋风将思念拉得好长好长。在我很小的那会儿,低矮的茅屋旁边有两块巨大的石头,石头中间长着一棵石榴树。父亲以石榴树旁的石块为脚基支满了斜撑在茅屋墙体上的木头。夏天暴雨狂风之下,屋内撒着泥土,我吓得一头栽在妈妈的怀里嗷嗷直哭,妈妈用手抚摸着我的头,聚精会神地盯着墙体,以防不测。我听到她的心扑通乱跳,不时地叹着长气。父亲则穿着蓑衣,戴着斗笠,光着脚丫,端着木盆到处接漏,还在大门边挂上一杆秤说是避风以求吉利。冬天大雪纷飞,脊檩被压得格吱格吱地响,屋檐上吊着长长的冰棍,用竹杆一敲,掉在地上哐哐作响,有时还带一把茅草。在我上一年级的那年夏天,无情的大风将我们的屋顶送到了门口的小河边。当年,卖掉年猪,新修了两间土木结构瓦房……
在以后的日子里,父母亲辛勤劳作的身影始终陪着我,直至读完大学,参加工作。每次上学、上班,母亲都要目送我走远才肯回去,那时我觉得肩上背着母亲沉甸甸的期望和思念。
然,父母亲的勤劳并没改变命运的残酷,就在我们兄弟仨渐次长大,家里条件得到一点点改善的时候,父母亲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且相距的时间不到一个月。我以前从没那么伤心过。在办完父母亲的丧事后,我努力把自己平静了下来,只是比以前起的早睡的晚。因为,父母亲用毕生的辛劳告诉我,人要学会坚强。
一切往事历历在目。每次回家,我都想在田间地头找到父母亲忙碌的身影,可那企盼的眼神只能换来让人心痛的思念。拥有的日子也许感觉不到珍惜,失去的时候才领略什么是痛。生命的过程其实是一场自然而然的叶随风落的经历,很平常很平淡,如四季的更替般安静,但陨落的瞬间却如狂风暴雨。余下的,只能让人们用无情的纸张,用简单的文字,寄托万种情思……
雨淅淅沥沥地飘落,一切变得那么静谧。这个中秋,是无法拥有一个月光如水,月色如银的夜晚了。沉沉的眷恋和脉脉的祝福,在凉凉的空气中四处流溢,穿过孤寂的心,蹦出点点的痛,莫名的,徘徊许久,似乎很难飘去。
风,轻拭着冰冷的脸庞;雨,浇洗着尘封的记忆;痛,在心中又一次的形成。
这种痛叫思念,这种思念也叫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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